撰文：律动

荷兰法官在斯海尔托亨博斯法院裁定，Tornado Cash 创始人之一、核心开发者 Alexey Pertsev 犯有洗钱罪。法庭判处 Pertsev 64 个月监禁。过去一年，Tornado Cash 引发的 DeFi 监管议题一直受行业高度关注。今年，尽管团队一再强调自身的合规倾向，DeFi 领域的「老大哥」Uniswap 还是遭 SEC 的起诉。今日，Tornado Cash 联创的有罪判决对今后 DeFi 创业团队有何影响？DeFi 未来如何与监管共存？

团队与协议剥离，同样难逃 DeFi 监管？

Tornado Cash 案件的审判为其他加密货币服务机构继续敲响警钟。

2023 年 4 月，美国财政部发布了有关 DeFi 非法金融活动的评估报告，这份报告揭示了 DeFi 服务中的潜在风险，深入分析了非法行为者利用这些服务进行犯罪活动。三个月后，四位美国参议员提出了《加密资产国家安全增强和执行法案》，也意在对 KYC、AML 及 DeFi 领域进行加强监管。

《加密资产国家安全增强和执行法案》提供了监管 DeFi 的新框架，它要求监管 DeFi 就该如同监管其他加密货币机构一般，要求任何能控制该项目的「人」，必须对该项目负责。该法案或提及，若没有特定人能控制该 DeFi 服务，那么任何投资该项目超过 25 万美元的投资者，都应该要对该项目负责。

与当下的监管热点呼应，围绕本次 Pertsev 审判的焦点在于旨在遏制洗钱的法律是否能够适应基于区块链的金融创新、匿名交易等价值观。

在 3 月 Pertsev 所经历的一次听证会中，检察官认为，协议开发者在防止犯罪分子利用 Tornado Cash 方面做得不够。Pertsev 的辩方反驳称，检察官应该考虑 Tornado Cash 核心智能合约的开源和自动化性质。「让 Pertsev 对 Tornado Cash 用户负责是错误的，因为这些用户在设计上是匿名和独立的。」

Pertsev 的辩护律师 Keith Cheng 表示，项目方都无法阻止用户以任何他们喜欢的方式使用开源智能合约代码。协议的贡献者是一个分散的组织，没有像传统公司那样的单一负责人。

但或许是考虑到案件的争议性，Pertsev 在荷兰的审判过程很不透明，检方在 Pertsev 受审前一周才披露了他的起诉书。事先的审判和一系列听证会也是用荷兰语进行的。

Pertsev 还是赢得了各种支持，包括请愿书、律师筹款、以及来自被黑客入侵的协议声明他无罪的声明。加密社区特别是开发者群体的对 Pertsev 的被捕表示强烈抗议，他们担心对佩尔采夫的指控可能会为软件开发者定罪开创一个危险的先例。

此前荷兰法院外有人发放支持 Alexey Pertsev 的海报

此前，美国司法部等监管机构（DOJ）对 Tornado Cash 创始人 Roman Storm 和 Roman Semenov 提出了刑事指控，控诉两人在 Tornado Cash 运营期间涉嫌串谋洗钱、违反制裁规定并经营无牌汇款业务，两人将面临起码 20 年的牢狱之灾。

Storm 已在去年被捕，将于今年 9 月接受审判，Semenov 尚未被捕。这次 Pertsev 的判决结果很可能会决定这两位 Tornado Cash 创始人未来的审判结果。

Tornado 后，Uniswap 案成焦点

事实上，在 Tornado Cash 之后，还有不少加密协议所有者因其上发生的犯罪活动而遭指控。比如 Uniswap 曾被指控项目方允许诈骗代币在该协议上发行和交易，这一诉讼在 2023 年最终被法院驳回了。

去年年底，a16z 为金融稳定委员会（FSB）的「加密资产活动的国际监管」主题活动撰写了一封的评论信，一开始就提到要讨论清楚 DeFi 和 CeFi 之间的区别，以及适当的 DeFi 监管框架应如何监管 Web3 应用，而不是 Web3 协议（监管企业，而不是软件）。关于 DeFi 协议和应用在哪些方面适合监管环境的争论一直在持续，但即便如此，大多数法律专家都同意，与任何美国联系（广义）的 DeFi 前端必须遵守美国制裁法。

而在今年 4 月 11 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周三向 Uniswap Labs 发出警告，计划对该公司采取执法行动。据悉，该警告以「威尔斯通知」（Wells Notice）的形式发出，即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在发起正式诉讼之前，会向一家公司发送该通知，为该公司提供反驳任何指控的最后机会。目前，尚不清楚 SEC 对 Uniswap Labs 指控的具体性质。

市场对该消息的反应十分敏感，据行情数据显示，受到「遭到 SEC 警告」消息的影响，UNI 价格从 14 美元一路跌至目前的 9.58 美元，24 小时暴跌超 14%。期间，UNI 代币的链上交易量激增，甚至冲到了 Dexscreener 以太坊代币热榜榜首。

Uniswap 方面及时作出回应。Uniswap 创始人 Hayden Adams 在社交媒体上确认了 Uniswap Labs 收到 SEC 警告一事，并发表了一份公开信以示反击。信中 Hayden 提到，团队相信自己提供的产品是合法的，并指责 SEC 没有致力于制定明确、知情的规则，而是选择重点攻击 Uniswap 和 Coinbase 等加密领域优质参与者，同时让 FTX 这样的坏人「溜走」。

另外，Hayden 在信中特意强调了 Uniswap 作为一家坐落美国的互联网公司，以展示自己长期坚持合规化的发展路径。同时 Hayden 也提到，这场与 SEC 的斗争将持续数年时间，并做好了上诉到最高法院的准备。

被制裁后，仍旧是最大加密混币器

Tornado Cash 是一种隐私保护协议，可对 10 种加密货币进行混币，其中混币最多的资产是以太坊主网上的原生 ETH。在 2021 年 7 月的高峰期，Tornado Cash 池合约中持有超过 7 亿美元的 ETH。

在 Pertsev 接受审判之前一周，法院分享的一份起诉书中显示，在 2019 年 7 月 9 日至 2022 年 8 月 10 日期间，「至少在荷兰、俄罗斯、美国或迪拜之中的几个国家，Pertsev 与一名或更多其他人养成了洗钱的习惯。」法院认为 Pertsev 至少应该怀疑 Tornado Cash 平台上非法交易的犯罪根源。

起诉书中列出了 Tornado Cash 处理过的来自不同加密平台的近 40 笔交易，总计 535,809 ETH，其中包括 KuCoin 和 Liquid（FTX 在 2022 年倒闭前收购的交易所）。最大的一笔金额为 175,100 ETH（约合 5.85 亿美元）来自 Axie Infinity 的 Ronin 网络，涉及当时加密货币历史上最大的盗窃案。攻击者是臭名昭著的朝鲜黑客组织 Lazarus。

2022 年 8 月，Tornado Cash 和相关以太坊地址被美国财政部的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列入美国特别制定国民名单 (SDN List），当时，美国财政部声称 Tornado Cash 是朝鲜黑客组织 Lazarus 的关键工具，Lazarus 曾主导了 Axie Infinity 价值 6.25 亿美元的黑客攻击案以及其他重大加密货币盗窃案。

据分析，截至 2022 年 5 月初，Lazarus Group 已经向 Tornado Cash 转移了 37000 个以太坊，大约 1 亿美元。有专家表示「某国官方黑客的黑钱」占 Tornado Cash 智能合约所持余额的 20%。

Tornado Cash 对这样的指控曾表示尽管尝试过很多努力，但是并不能够阻止 Lazarus Group 往里面添加黑钱。毕竟 Tornado Cash 本身定位就旨在帮助用户混淆他们的链上交易历史。

加密社区也认为开发者仅因编写代码而成为美官方的政治犯，这一制裁涉及到的不仅是对加密货币的攻击。不过制裁并没有对 Tornado Cash 项目本身产生冲击性影响，在之后的一个月里，仍有 7735 万美元资产通过 Tornado Cash 在以太坊主网上转移。